晴空、宏伟的大地

1957年

油彩 画布

73 x 100 cm

签名右下:无极 ZAO 57

预估价
75,000,000 - 100,000,000
19,133,000 - 25,510,000
2,463,100 - 3,284,100
成交价
92,160,000
22,925,373
2,960,488

羅芙奧台北2014秋季拍卖会

171

赵无极 (华裔法籍, 1920 - 2013)

晴空、宏伟的大地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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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录:
《赵无极》,大未来画廊,台北,2005,彩色图版,封面及页57

赏析:
甲骨文巨作 磅礡不灭的大地之歌

西方艺术自十九世纪末印象派开始,逐渐挣脱自文艺复兴以降,主宰着欧洲美学的自然写实传统,终至二十世纪上半叶的百家争鸣,并且跳脱再现双眼所见事物的主观桎梏,而能够欣赏欧洲传统之外如非洲、亚洲文化的不同美学观。于此同时,有着悠久且深厚文化传统的亚洲,于二十世纪初开始系统性地接收西方艺术洗礼,先行者如林风眠等人致力于中西艺术融合,及至第二代的赵无极全然投入西方艺术体系,将源自于东方的哲思注入来自欧洲的绘画传统,拥抱宇宙生机的无限动荡,取得划时代的卓越成就。赵无极无法被单纯地归类于东方或西方艺术的范畴,他的绘画为世界整体的艺术史开创了另一种慑人心弦的崭新视野,特别是1950年代中期「甲骨文时期」系列创作,无疑展现了东西文化精粹完美融汇之后所迸发的撼人力量,而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,正是甲骨文时期的成熟经典之作。

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以蓝为主色调,墨黑、银白、亮金与赭红穿梭跳跃其间。赵无极以他对油彩卓越的掌握力堆栈出层次丰富多变、如空气般具穿透性的湛蓝色调,铺陈出标题中「晴空」的意象。墨色般浓烈有力的笔触由画面底部向上延伸,建构出峥嵘的山石大地,崎峻生辉如人生道路上的跌宕多姿,及至画面中央,则转为有着大地般红褐色调的深邃空间 ,而伴随着银白光辉的墨色线条,随之幻化成不知名的符码往空中攀升,仿佛脱离地心引力一般地悬浮在空气与光线之中,并发出一股意欲冲破桎梏的强烈渴望。此时,画面左上方一股厚重力量的进逼,仿如黑暗的阴霾,与悬空而起的线性符号互相碰撞、激荡,迸发出晶灿的火花,我们宛若听见大地的巨响,在喧嚣中裂变而重生。而右下方的淡金光芒轻灵通透,在天地苍茫之中,捎来了希望,并且与左上方的蓝黑相互呼应,于构图上取得明与暗、轻盈与厚重之间的平衡。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变化有致的空间布局展现巧妙的虚实对应,构成起伏跌宕的节奏。而萃取自甲骨文的元素隐约浮现在凌空而出的那些无名符号里,特别耐人寻味。丰富多变的笔触与色彩的流动,更在空间刻画中注入了永恒的时间性。

作为甲骨文时期的经典之作,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同时凝炼了艺术家的人生经历与起伏。出生于宋室后裔的书香世家,赵无极自幼奠下深厚的国学修养,却选择西方的油画作为终生的主要创作领域,他受教于林风眠、吴大羽、潘天寿等中国艺术现代化的先驱,在大时代的动荡之中完成学业。1948年,赵无极远渡重洋,落脚于当时的世界艺术中心巴黎。初抵巴黎的赵无极曾经刻意回避水墨元素,深怕落入所谓的「中国趣味」。1951年,他自保罗.克利(Paul Klee,1879-1940)的画作中获得启发,抛却了繁复的具体描绘,在纯粹的画面与轻灵的线条之间找到内蕴更为深远的视觉语言,而线条,正是中国水墨的精髓所在。赵无极对于线条浓淡、笔势运用的驾驭能力无疑突出于同时代的西方艺术家,而他对中国甲骨文的研究,更于1954年开启了气象万千的「甲骨文时期」,诚如赵无极所说:「符号成了形体,背景形成空间,因为一再重画、毁弃、再重新来过,在我心里的东西好像开始浮现出来了。」属于赵氏个人的艺术语汇,于焉成形。

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不仅标志了赵无极确立个人艺术走向的重要时期,也诉说着艺术家胸中的澎湃情绪。创作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的1957年,正是赵无极游历美国,密集考察「抽象表现主义」的那一年,也是赵无极与结褵16年的谢景兰在经历刻骨铭心的情感拉扯之后,最终离异的那一年。艺术道路上的凌云壮志与家庭生活的剧变,无不剧烈地冲撞艺术家的人生,而他以坚强的心志,将生命中的震荡转化成撼动人心的作品。仿若奋力刻划而成的墨色线条与满溢的情绪骚动,在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里构成张力十足的大地史诗,召唤着天地万物的脉动与震荡,正如同赵无极曾经说过的:「我想表现动感,或迂回缠绵,或风擎电驰。强烈的喧嚣比静默对我更具吸引力。」

若说中国古老的甲骨文为赵无极带来形式上的启发,进而挣脱了具体题材的描绘转往抽象,那么,东方自古以来的天人合一宇宙观,则是从哲学的切入点,启发赵无极将创作题材转往更深邃巨大的自然力量。文学家与艺评者伊夫.博纳富瓦曾说赵无极「在可见事物的密林中一次次重新开始对不可见世界的探索。」他如此阐释:「这种绘画是对可见世界的超越,因此它引发联想,它稍稍地但却有力地表现那些恰恰在超越完成之时消散的事物……它让我们走向它,它对我们谈话,或更促使我们对自己谈话,自我提问。于是便出现了一种形而上性质的强烈直觉,我们有空去聆听的直觉,以及其他十分不同却继续在我们周围涌现的直觉。」(摘自伊夫.博纳富瓦着《赵无极的思考》,《赵无极绘画六十年回顾》,上海三联书店,页29、30)而这,也正点出了《晴空、宏伟的大地》一作的迷人与伟大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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